金盏花 琼瑶 著 作家出版社
编辑推荐
一代纯情小说巨匠琼瑶经典之作! 曾和佩吟海誓山盟、互许终身的男朋友在美国另结新欢,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对佩吟动辄便是打骂,弟弟佩华年少夭折……佩吟的生活充斥着离别,与爱情、青春、快乐的离别。佩吟独自承受着人生的愁惨。
内容简介
为了赚钱付母亲的医药费,佩吟去给律师赵自耕的女儿纤纤补习功课。纤纤对功课一窍不通,反而对花花草草充满了热爱。一盆金盏花,让赵自耕知道了纤纤的单纯的快乐,也让他清楚了自己对佩吟的感情。他们冲破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年龄、地位、家庭等的巨大差距,最终相爱相守。因为佩吟的出现,纤纤也遇到了自己的爱情,并且笃定地相信与捍卫着自己的爱情。金盏花的花语是离别,但是对佩吟和赵自耕而言,金盏花是永不离别的信物。
作者简介
琼瑶,原名陈喆,一九三八年生于四川成都,出身于书香门第。一九四九年,随父陈致平由大陆到台湾生活,开始写作生涯,随后进入电影、电视剧制作行业。
琼瑶十六岁时以心如为笔名发表小说《云影》,二十五岁时出版了第一部小说《窗外》。多年来,笔耕不辍,代表作有《烟雨濛濛》《还珠格格》《一帘幽梦》《庭院深深》等,并有多部经典作品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影响至深,成为一代人的青春回忆。
琼瑶以其意境优美的文风、曲折动人的故事、纯情浪漫的情怀吸引了众多读者,影响了一代人的恋爱观。她笔下那些痴情、诗意、感人至深的故事风靡一时,成为华语言情文学经典,影响至今。
精彩书摘
第一章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韩佩吟倚窗站着,望着窗外那一团雨雾。小院落里的杂草又长起来了,这些日子,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情绪去整理这小院子。墙角的一棵扶桑花,在雨中轻轻地摇曳,那下垂的枝丫上,孤零零地吊着一朵黄色的花朵,给人一种好单薄、好脆弱的感觉。最怕这种天气,最怕这湿漉漉的雨季,最怕这暮春时节,也最怕这寒意袭人的清晨。每一个新的一天,都只是旧日子的延续,如果生活里没有期待和新奇,她真不知道岁月这样一日复一日地滚过去,到底为了些什么。
昨天收到了虞颂蘅的结婚请帖,帖子上有行小字:佩吟,如果你胆敢不参加我的婚礼,你结婚时我们姐妹就全体不到!
虞颂蘅终于也要结婚了,读中学时,她说过要抱独身主义:“才不会嫁给那些臭男生呢!”如今,男生不臭了,男生将成为她终身的伴侣和倚靠。本来嘛,虞颂蘅今年也二十五岁了,二十五岁和十六七岁到底是个漫长的差距。所作所为所想所思都不会再一样了。二十五岁!佩吟悚然一惊。两年前,她参加过虞颂萍的婚礼,现在是虞颂蘅,下次该轮到谁?虞颂蕊吗?不,颂蕊还是孩子,当佩吟和颂蘅高中同学时,颂蕊还在读小学呢!可是,现在呢?颂蕊也念大学二年级了!时间,怎么这样快呢?她茫然地瞪着窗玻璃,心里乱糟糟地想着虞家的三姐妹,她似乎全然没有想到过自己。那玻璃上,被她嘴中所呼出的热气凝成了一团白雾,她看不清窗外的雨景了。下意识地,她抬起手来,在那窗玻璃的雾气上写下了一个数目字:26。26,她又写了一个,再写了一个,没什么思想,没什么目的,只是一再重复这个数字,直到母亲的声音在卧室里尖锐地响起来:“佩吟!佩吟!”“噢!”她低应一声,转过身子,往母亲房里跑去。在走往母亲房间的最后一刹那,她对自己的窗子再望了一眼,这才恍恍惚惚地醒悟到,26,这是她今年的年龄!
一走进母亲的房间,那股阴暗的、潮湿的和病房中特有的药味、酒精味、霉味就对她扑鼻而来。母亲那瘦骨嶙峋的手臂正支在床上,半抬着身子,直着喉咙,不停地喊着:“佩吟!佩吟!佩吟!”
“来了!来了!”她三脚两步地跑到母亲床前,用手扶住母亲的肩膀,安慰地拍拍她的肩,一迭连声地问,“怎么了,妈?想下床走走吗?要去洗手间吗?我扶你去!”她弯下身子,在母亲床下找拖鞋。
“不不!”母亲攥住她的手腕,眼光直直地瞪着窗子,带着种难言的恐惧和畏怯,颤巍巍地说,“有……有个人,在……在窗子外面偷看我。”又来了。佩吟心里掠过一阵又无奈又无助的感觉。放开了母亲,她径直走到窗前,把窗子大大地推开,迎进一屋子凉凉的、带着雨意的寒风。她看着窗外,母亲的窗子朝着后院,院子里铺着水泥,空落落的,除了有条晒衣绳从两面墙上拉在空中,横跨了小院之外,院里什么都没有。当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妈。”她从窗前折回母亲床边,“你瞧,窗子外面根本没人,是你在做噩梦,你一定被噩梦吓醒了!”
“胡说!”母亲烦躁而暴怒起来,“我根本没睡觉,怎么会做梦?我一夜都没睡着,我睡不着。窗子外面有人,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
满脸大胡子?佩吟吸了口气,在他们家庭接触过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满脸大胡子:钟医生!给佩华开刀的钟医生!又来了!这永无休止的问题!这无法解除的心灵枷锁!又来了。她微喟着摇摇头:“那是幻觉,妈。”她的声音空洞而无力,只是一再重复着:“窗外根本没有人,什么大胡子小胡子都没有!你在幻想……”
“我没有幻想!”母亲生气了,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她枯瘦的手用力拍打着床沿,恶狠狠地盯着佩吟,怒吼着说,“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也要谋害我!我知道,你安心要把我送到疯人院去!你故意说没有人,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孝的坏东西!我不要你!你走!你出去!去叫你弟弟来!叫佩华来!我要告诉佩华,只有佩华孝顺我,体贴我,你去叫佩华来,你去!你快去……”
佩吟怜恤地望着母亲,心底拧结成了一团痛楚。她无言地后退,退向门边,心里忧伤地想着:人类,那么聪明的动物,发明了各种科学,可以飞越太空,直达月球,却没有药物能医治心灵的疾病!她默默地后退,在母亲的大吼大叫下后退,退到门边,她和闻声而来的韩永修撞了个满怀。韩永修显然是被吵醒的,他还穿着睡衣,正束着睡袍的带子,嘴里急急地问着:“怎么回事?又怎么了?”
佩吟回头,仰望着满头白发的父亲。怎么?父亲才只有五十五岁,就已经白发苍苍了?岁月难道对韩家就特别无情吗?她的眼光和韩永修的眼光接触了,她摇了摇头,哀伤地、轻声低语了一句:“她又在犯病了,她要佩华!”
韩永修的眉头紧蹙在一块儿了,他望着女儿,佩吟的脸色阴暗,眼神凄楚,她修长的细挑身材,看来竟像枝风中的芦苇。青春呢?佩吟的脸上已没有青春。这些年来,这个家像个吸取青春之泉的魔鬼,一点一滴地把青春的欢乐从她身上吸走。佩吟,她才只有二十几岁呢,为什么要为父母埋葬掉她的幸福?一时间,他对妻子卧病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