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走后,我终于成了一个正常人 [美] 詹妮特·麦柯迪 著,薛玮 译 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编辑推荐

  本书海外狂销200万册,2022年度美国图书市场最大黑马。引爆多个重量级书单,《纽约时报》畅销榜Top10连续在榜两年。 涉及原生家庭、母女关系、童星秘史、心理治疗等热门话题。 大胆、炸裂、黑色幽默的书写,以过来人的视角,有感知力、有同理心,去真诚地讲述自己和他人的经历。

  内容简介

  该怎么说明这一切呢?我恨她,我想逃离她,我想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吧。但是,我也好想她。

  本书是美国童星詹妮特·麦柯迪的回忆录,讲述的是一段名为母爱实为剥削的母女关系。詹妮特的妈妈从小渴望成为一名演员,却没有实现,于是她将自己的梦想寄托在女儿身上。詹妮特从6岁开始被妈妈带着试镜;11岁在妈妈的引导下开始控制热量;17岁还要接受妈妈的私处检查……

  表面上,她是被闪光灯、欢呼声与追求者包围的小明星,暗地里,焦虑、羞耻、疾病、自我厌恶啃噬着她的身心。奉行着“我的人生目标就是为了让妈妈高兴”的人生哲学,詹妮特小心地维护着和妈妈的亲密羁绊,并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出于妈妈的爱。

  当妈妈的死亡袭来,詹妮特的人生意义分崩离析,也让她重新审视这段母女关系,这究竟是爱还是虐待?是羁绊还是枷锁?而因为童星经历和母亲死亡患上的心理疾病、暴食症、厌食症,又该如何治愈?

  作者简介

  薛玮,南京大学硕士,现执教于南京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出版译著十余本,译有《契诃夫短篇小说选》《人性的枷锁》《父母艺术力》等。

  精彩书摘

  那是6月底的一天,可摆在我面前的礼物却是用圣诞礼品纸包装的。我们家有好多没用完的节日礼品纸,因为外公在山姆会员店买了很多卷,尽管妈妈跟他说了无数次那根本不划算。

  我把包装纸一层一层拆开——千万不能撕哦,因为我知道妈妈喜欢把每件礼物的包装纸都收起来,撕的话纸就会破,而妈妈想要的是一整张完好无损的纸。达斯汀说妈妈是个有囤积癖的人,但妈妈说她只是喜欢留存事物的记忆。我一层一层把纸拆开。

  每个人都看着我,我抬头看了看他们。扁鼻子的外婆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到有人拆礼物她总是这样。哪儿买的?多少钱?打折没?她对这些问题非常感兴趣,不弄清楚她决不罢休。

  外公也在看,边看边拍照。我讨厌别人拍我,但外公就喜欢拍照。老头子要是喜欢上什么东西,没人能拦得住他。比方说,妈妈叮嘱外公晚上睡觉前不能吃满满一碗蒂拉穆克牌香草冰激凌,因为他心脏已经开始衰竭了,这么吃对心脏不好,但他就是不听。冰激凌照吃不误,照片照拍不误。还好我很爱他,不然我八成会被他气死。

  爸爸也在,跟往常一样昏昏欲睡。妈妈一直在轻轻推他,低声说她不相信他甲状腺没问题,爸爸恼火地回了一句“我的甲状腺很好”,五秒钟没到就又开始昏昏欲睡。这就是我们一家人的日常相处方式。要么是这样,要么是个个儿扯着嗓子吵嚷个不停。比起吵架,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

  马库斯、达斯汀和斯科特也在。我爱他们每一个人,原因各不相同。马库斯很有责任心、很可靠。按理说他也该这样,他毕竟15岁了,基本上算是个大人了。但他身上似乎有一种我在周围很多成年人身上所看不到的坚定。

  我爱达斯汀,尽管大多数时候他似乎都嫌我烦。他擅长绘画、历史和地理,我喜欢他这一点,这三样我都很逊。对于他擅长的事,我总是大夸特夸,可他却说我是个马屁精。我不清楚马屁精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我敢肯定,他心里其实受用得很。

  我爱斯科特,因为他很恋旧。“恋旧”这个词是从妈妈每天念给我们听的那套《词汇卡通》书里学来的,我们几个没去学校上学,妈妈自己在家教我们,这个词我现在每天至少要用一次,因为我怕我会忘。用“恋旧”形容斯科特真的很合适。“对于过去的感伤情绪。”他确实会有这样的情绪,虽然他才9岁,谈不上有多少过去。过完圣诞节、过完生日他会哭,过完万圣节他会哭,平常日子过去了他也会哭。他哭是因为那天结束了,就算还没结束,他已经渴盼它的结束。“渴盼”是我从《词汇卡通》里学来的另一个词。

  妈妈也在盯着我。哦,妈妈。妈妈多漂亮啊。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漂亮,所以她才会每天花上一个钟头的时间打理头发、化妆,哪怕出门买菜也要打扮那么久。我不能理解。我发誓,她不化妆更好看。那样看着更自然。你能看到她的皮肤、她的眼睛,最真实的她。可她把它们全盖了起来。她往脸上抹美黑液,沿着泪腺画眼线,给两颊涂厚厚的粉底,再往上面扑一堆粉。她把头发梳得老高。她穿高跟鞋,这样她看起来就有5英尺2英寸高,因为她说4英尺11英寸——她的实际身高——太矮了。其实这之中有很多东西她根本不需要,我也希望她别去用,不过我能看清楚她本来的模样。而她本来的模样才是最美的。

  P7-9

  前言/序言

  说来也奇怪,人们总喜 欢在亲人昏迷时宣布重大消 息,好像亲人之所以昏迷, 只是因为他们的生活中没什 么值得兴奋的事。 妈妈躺在医院的重症监 护室。医生跟我们说她还能 活四十八个小时。外婆、外 公还有爸爸在外面的等候室 里一边给亲戚们打电话,一 边吃着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 零食。外婆说纳特巴特牌夹 心饼干能缓解她的焦虑。 妈妈已经不省人事,我 和三个哥哥——沉稳的马库 斯、聪明的达斯汀和敏感的 斯科特围拢在她瘦小的身体 旁。妈妈双眼紧闭,我用一 块布揩了揩她眼角干巴的眼 屎,接下来好戏要登场了。 “妈,”沉稳的那一位俯 身在妈妈耳边轻声说道,“ 我马上要搬回加利福尼亚了 。” 我们一下都来了精神, 兴奋地以为他兴许能让妈妈 惊醒。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接着聪明的那位走上前去 。 “妈妈,哦,妈妈,凯特 和我要结婚了。” 我们再次来了精神。妈 妈仍然毫无反应。 敏感的那位走上前。“妈 咪……” 他说的那些想把妈妈唤 醒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 去,因为我正忙着思索,我 得宣布些什么才能让妈妈睁 开眼。 现在轮到我了。我一直 等到大伙儿都下楼去吃饭, 这样我就能单独跟妈妈待在 一起了。我把吱呀作响的椅 子拉到她床前,坐下来。我 面带微笑,马上要使出我的 撒手锏。什么结婚、搬家啊 都不叫事儿,我要宣布的才 是重磅新闻。我确信这是妈 妈最关心的事情。 “妈咪,我……现在很瘦 ,我终于减到89磅重了。” 我在重症监护室陪伴着 奄奄一息的妈妈,我确信有 一个事实能把她唤醒,那就 是在她住院的这些日子里, 我的悲伤和恐惧已经演变成 了厌食症的完美诱因,终于 让我减到了妈妈最近给我定 的目标体重——89磅。我坚 信这个事实一定能起作用, 于是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扬 扬自得地跷起二郎腿。我等 着妈妈醒过来。等啊等。 但她没醒。一点反应也 没有。我不明白,如果我现 在的体重都不能让妈妈醒过 来,那就没什么能让她醒过 来了。如果没什么能让她醒 过来,那她就真的要死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我该怎么 办?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让妈 妈高兴,变成她希望我变成 的样子。如果妈妈没了,那 我现在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