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为谁而鸣 厄尼斯特·海明威 著,杨蔚 译 天津人民出版社
编辑推荐
◆ “迷惘的一代”标杆人物海明威知名代表作
◆豆瓣8.8高分,知名外国文学译者杨蔚未删节全译本
◆2019年11月5日,BBC新闻将《丧钟为谁而鸣》列为100部鼓舞人心的小说之一
◆英格丽·褒曼主演同名代表作,荣获九项奥斯卡大奖提名
◆《丧钟为谁而鸣》甫一上市即获美国月度俱乐部推荐狂销50万册,并被提名普利策奖
◆《丧钟为谁而鸣》海明威献给夫人玛莎·盖尔霍恩的定情之作,西班牙共和国的史诗绝唱
内容简介
1937年的西班牙内战时,美国青年罗伯特·乔丹志愿参加西班牙第二共和国政府军,在敌后进行爆破活动。在这短短三天中,他历经爱情与职责的冲突和生与死的考验,为了完成炸桥任务,他甚至牺牲了自己。
作者简介
厄尼斯特?海明威
Ernest Hemingway
(1899—1961)
美国“迷惘的一代”标杆人物
开创“冰山理论”和极简文风
曾获得1953年普利策奖与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
2001年,《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被美国现代图书馆列入“20世纪百大英文小说”。
代表作:
《太阳照常升起》(1926)
《永别了,武器》(1929)
《乞力马扎罗的雪》(1936)
《丧钟为谁而鸣》(1940)
《老人与海》(1952)
《流动的盛宴》(1964)
精彩书评
◆几乎没有哪个美国人比厄尼斯特·海明威对美国人民的感情和态度产生过更大的影响。 ——约翰·肯尼迪(美国前总统)
◆《丧钟为谁而鸣》是一本伟大的小说,充满人情味,生动、深切、令人难忘。——斯图尔特·森德逊(英国学者)
精彩书摘
他们行走在高山草甸的簇簇石南间,罗伯特·乔丹感到石南刷过他的腿,感到枪套里的手枪压在大腿上的分量,感到太阳悬在头顶,感到风从山顶积雪上吹到后背的凉意,还有手,他感到姑娘的手坚定、有力,手指与他的手指紧扣,手腕与他的手腕相交,有什么东西从她与他相交的手掌、手指和手腕传递过来,清新得犹如迎面第一道微风,自海上吹来,几乎无法令平静的水面荡起一丝涟漪,轻柔得犹如拂过唇尖的一片羽毛,无风而落的一片树叶--那般轻柔,只有指尖相触才能察觉,却又那般渐行渐强,愈演愈烈,令他们手指紧扣,手掌与手腕紧贴,那样急切,那样疼痛,那样强烈,仿佛一道电流,顺着手臂蹿起,渴望带来揪心的空虚,遍布他全副身躯。阳光照在她麦穗般褐黄的头发,照在她柔滑美丽的金棕色脸庞,照在她弯曲的颈项,他托着她的头颅,让她抬起面庞,将她揽向自己,亲吻她。亲吻时,他感到她在颤抖。他紧紧搂着她修长的身体,隔着两件卡其衬衫,感受她的乳房抵在他的胸膛上,它们小巧、结实,他伸出手去,解开她衬衫的扣子,俯身亲吻她。她站立着,浑身颤抖,他的手扶着她的后脑,一只胳膊撑在她身后。她低下头,下巴抵上他的头顶,下一刻,他感到,她双手抱住了他的头,揉搓着,压向她。他直起身子,紧紧拥抱她,那样用力,她的双脚都离开了地面,整个人紧靠在他身上,他感觉着她的颤抖,很快,她的双唇落到了他的喉头,他放下她,说:"玛利亚,噢,我的玛利亚。"
然后,他说:"我们该去哪里?"
她一言不发,手却滑进了他的衬衫,他感到她在解衬衫衣扣。她开口了:"你,也解开。我也要吻你。"
"不,小兔子。"
"要,要,跟你一样,都要。"
"不,那不可能。"
"那,那就。噢,那。噢,那。噢。"
紧随而来的,是石南碾碎的气息,在她脑后弯折的粗糙枝条,阳光在她紧闭的双眼上闪亮。这辈子他都会记得,记得她仰起头甩向石南丛底时颈项的弧线,她禁不住微微翕动的双唇,她死死闭着阻挡阳光、阻挡一切的颤动的睫毛。对她而言,阳光穿透了她紧闭的眼睑,一切都是红的、橘的、金红的,一切都是色彩,所有一切,充实,占据,拥有,那色彩就是一切,一切都消失在色彩中。对他而言,那是一条漆黑的通道,通向无名的所在,从无名通向无名,依旧无名,仍然无名,一直、永远,通向无名的所在,胳膊肘撑起沉甸甸的重量,支在土地上,土地通向无名的所在,昏黑,永无止境,通向无名的所在,每时每刻,由始至终,通向未知的无名的所在,这一次,下一次,总是通向无名的所在;此刻,不再是无止境的又一次忍耐,去往无名的所在;此刻,超越所有忍耐,上升,上升,上升,进入无名的所在,骤然,灼热,紧握,无名的所在统统消失,时间彻底凝滞,他们都在,时间停止,他感到他们身下的地球渐渐远去、离开。
他侧身躺着,头深深埋在石南丛中,嗅着石南,嗅着它的根茎和泥土的气息,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枝叶搔着他赤裸的肩膀,贴着他的肋腹,姑娘躺在他的面前,眼睛依然闭着,然后,她睁开双眼,对着他微笑,他开了口,声音很倦,遥远又亲密:"你好,小兔子。"她微笑着,亲密无间地说:"你好,我的英国人。"
"我不是英国人。"他懒洋洋地说。
"噢,是的,你是。"她说,"你是我的英国人。"一边伸出手,捂住他的双耳,吻上他的前额。
"那个,"她说,"怎么样?我吻得好些了吗?"
之后,他们并肩沿着小溪走。他说:"玛利亚,我爱你,你是那么可爱、那么美妙、那么美,能和你一起,对我来说是那么不可思议,爱你时,我只觉得死也愿意。"
"噢,"她说,"我每次都死过去了。你没死吗?"
"没有,就快了,那你感觉到地球飞走了吗?"
"是的,就在我死过去的时候。抱我,求你。"
"不,我要牵着你的手,牵手就足够了。"
他看着她,草甸对面,一只鹰正在捕猎,午后的浓云正越过山头飘来。
"你和其他人时没像这样吗?"玛利亚问他,现在,他们手牵手走着。
"没有,真的。"
"你爱过很多人。"
"有几个,但都不像你。"
"都不这样?真的?"
"那很愉快,但不像这样。"
"那,刚才地球飞走了。以前地球没飞走过?"
"没有。真的,从来没有。"
"唉,"她说,"这个,我们能这么着一整天。"
他没说话。
"不过至少我们现在有过了。"玛利亚说,"你也喜欢我吗?我让你快活吗?过阵子我会好看些的。"
"你现在就很漂亮。"
"不。"她说,"不过摸摸我的头吧。"
他照做了,感觉着她的短发,那么柔软,被抚平,又从指缝中钻出来,他两只手都放到了她的头上,抬起她的脸,亲吻她。
"我好喜欢接吻。"她说,"可我做不好。"
"你用不着会。"
"要的,我要会。如果我要当你的女人,就该处处都让你快活。"
"你已经让我够快活的了。不可能更快活。要是更快活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你总会知道的。"她高兴极了,说,"现在你觉得我的头发有趣,是因为它古怪。不过它每天都在长,会长长的,到时候我就不难看了,你也许就会非常非常爱我。"
"你有一副迷人的身体。"他说,"全世界最迷人的。"
"只是年轻,还算瘦罢了。"
"不,美妙的身体是有魔力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有,有的没有。但你有。"
"是因为你。"她说。
"不。"
"是的,因为你,永远为你,只为你。可那对你没什么用处。我会学着好好照顾你。不过,实话告诉我,你以前从来没有过地球飞走的事吗?"
"从来没有。"他诚恳地说。
"我真幸福。"她说,"现在我真的很幸福。"
"你现在还在想其他事吗?"她问他。
"是的,想我的任务。"
"真希望我们能有马骑。"玛利亚说,"我一高兴就想骑马,要好马,和你一起骑,你就在我旁边,我们一起骑着马快跑,越跑越快,跑得飞快,永远不被我的幸福甩下。"
"我们可以坐飞机抓住你的幸福。"他心不在焉地说。
"然后在空中一直飞,一直飞,像那些小驱逐机,在太阳下发光。"她说,"一圈一圈地打转,往下俯冲。多好啊!"她笑着,"我的幸福甚至不会注意到它。"
"祝你的幸福好胃口。"他说,留一只耳朵听她说话。
这时候,他已经不在线了。他人在她身边走着,心里却琢磨起了桥的问题,情况都清楚了,确定无疑,脉络清晰,就像相机对准了焦。他看到了两个岗哨,看到了安塞尔莫和吉普赛人看到的一切。他看到路上空空荡荡,看到了路上的动静。他看到自己该在哪里安置两支自动步枪,才能实现最大的火力覆盖,还有,谁来负责它们,他琢磨着,我负责收尾,那谁负责开头呢?他填装炸药,封口,绑好,塞进雷管,拧紧,绕线,安放到位,回到放起爆器箱子的地方。接下来,他开始考虑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和可能出错的地方。停,他对自己说。你刚和这姑娘做过爱,现在你脑子清醒了,很清醒,就开始担忧了。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须做什么,担心是另一回事。不要担忧。你一定不能担忧。你知道你必须做什么,你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当然,那可能发生。
你知道你为什么而战,你投身其中。你反抗的,恰恰是你正在做的,为了争取一切胜利的可能,你不得不这么做。所以,如果想成功,你现在就不得不利用这些你喜欢的人,就像利用你毫无感情的军队一样。巴勃罗显然是最聪明的,他一眼就看出这有多糟糕。那女人完全赞同行动,仍然赞同,可也开始认识到其中真正的意味,这正在一点点压垮她,对她来说,这太多了。"聋子"一听就明白,他会做,但不喜欢,一点儿也不比他--罗伯特·乔丹--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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