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党委书记》(乌以强)-图书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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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以强,男,山东省茌平县农业局党组书记、局长。业余从事文学创作,发表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一百余万字,多次获奖。现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所著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怀念母亲》荣获山东省第二届“泰山文艺奖”。这本《乡党委书记》是其 作品。
内容提要
《乡党委书记》(作者乌以强)荣获中国首届网络文学大奖赛特别大奖。该大奖赛由《山东文学》、《齐鲁晚报》和网易联合主办。大赛组委会对该作品的评价是:《乡党委书记》立体化、全景观呈现了代中国乡村现代转型的各种症候,是一部极为精彩难得的、展现代中国乡村现实真相的乡土文学力作。既有网络小说的通俗易懂、明白晓畅的优点,又有传统小说叙述的精致场景描写和深厚的人文情思。小说中人物形象众多,既具有丰富的细节和生活质感,又具有一定的传奇性元素,令人拍案称奇,难以忘记。
目录
精彩试读
李东江吃过早饭后,又艰难地爬到乡政府里来,身后地上留下了一道残缺的身体所擦划的痕迹。他坐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上。台阶上方是一个伸出来的雨罩,由两根四方水泥柱顶着。他倚在一根柱子上,眼睛东张西望地观察着每一个走进乡大院的人。 近以来,他每天都爬到这里,期望能抱住乡党委书记的腿,求他偿还自己的烧鸡款。但他 来主要是想 眼能见到新书记,把自己的诉求先入为主地提出来,争取得到优先解决。到目前他还不知道新书记是谁。他坐下后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乡大院。早春的朝阳明亮地照耀着。这个大院直对着一条国道,中间一条柏油甬道,甬道两侧站着两行粗大的法桐树,法桐树外边是一排排的平房;用红砖垒成的花格墙,将这些平房分别隔成派出所、法庭、民政所、农技站等七站八所。这些小单位在院门口都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木牌。院子的北头是一座五层办公楼。办公楼和甬道两边的平房之间是一个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广场上铺着一层柏油路面。现在是刚开春的天气,柏油路面被残雪冻散了,车轮又把这些残破的路面轧出了一道道车辙,车辙里泛着黄色的泥浆。空气中有新鲜泥浆的气味。
院子的东头是一块比广场 大的空地,里面长着一片枯黄的野草。
李东江四十多岁,头发乱蓬蓬地盖住了眼睛。他的脸色像槐木板一样黄,脸颊上竖着几道又深又硬的皱纹。这些皱纹是遭受车祸后,又不停地上访要账的印迹。过去,他的烧鸡店 红火,他的脸颊油光发亮。此刻他坐在台阶上,灰色的棉裤在膝盖处用绳子胡乱扎住。他穿着黑色的棉袄,胸膛及两只袖子沾着地上的尘土。他的双眼在蓬乱的头发后面来回打量着乡大院。
他看着大门外的国道上一辆辆的汽车一闪而过,又看了一眼楼东头那片荒草地。
他仰脸看一眼身后高大气派的办公楼, 将目光落在自己残缺的双腿上,他伤心地哭了起来。他又想起了大磨乡往日的辉煌。那时乡政府富得流油,干部们敢吃敢喝,而且人走账清,从不拖欠。他的烧鸡店为此发了大财,他也将一排平瓦房改成了二层楼房。但是好景不长,不知什么原因,乡大院里的干部像走马灯似的换了起来,并开始在油花花的账本上打起了白条。
起初他并没在意,他始终认为乡政府是铁打的衙门,是永远不会倒的。
于是,凡是乡里的干部来吃饭,他都笑脸相迎,像供财神似的侍候着乡政府里的干部们,任凭他们随意赊欠,而且对他们一律恭敬地称为“书记”。
他始终以为乡大院里“书记” ,并以此来抬高他们。乡干部们也不谦让,端着架子大叽叽地在账本上签上“刘书记”或者“李书记”。有时乡干部们手里掂着两只烧鸡,说一声“记上吧”,李东江便快活地一点头,自己动手在账本上写下“某某书记”烧鸡两只,价款一百元。到年底李东江来乡里找人结账时,却傻了眼。他要找的“刘书记”、“李书记”,有考试高就了的,有进城的,有调动到其他乡镇的,还有的 是冒牌货,乡政府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李东江急得用头直撞墙。现在他手中的账本一大半变成了空头支票。有人让他上诉法院,但是他却因为上诉法院而丢了两条小腿。于是他咬着牙由上诉改为上访,天天爬着到乡政府找人要账。
他坐在台阶上,想起前几年的几个干部来。“司书记、程书记多好啊!”他一哭一叹地说, “人家也吃,但是从不赊账啊!可是这些……”他用账本捂住了眼睛,堵住了视线,也堵住了感情的出路,愤怒的情绪在他胸中汹涌,使他情不自禁地用脊背咣咣地撞柱子来发泄。 ,他挪开账本,用手指拽住棉袄袖子擦眼泪时,泪眼模糊地看到几个人在他面前下了汽车,脚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钻进楼里面去了。
他忙擦了一下眼睛,想翻滚身子抱住一个人的腿时,那几个人早有准备,像躲闪疯子那样躲开他,几步便走进楼去,看不见了。这些人就是县委派来处理烈军属上访问题的工作组人员。
李东江对此 气愤,他用手把遮住眼睛的额发抿到一边去,他的眼睛因哭泣和气恼红得有些吓人。他实在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了,要从肠子里搜出几句 恶毒的话,对着湛蓝的老天骂个痛快。但是他看到前面派出所及法庭的牌子时,他又使劲咽下几口唾沫,压下心头的火气,挪动了一下坐僵了的屁股。从大门口陆续拥进来讨债的人,也渐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看到 来的人特别多,仅三轮车就有几十辆。三轮车轰响着如入无人之境地开进来,胡乱地停在广场上。车上的男女老少有下来站在广场上的,也有继续坐在车厢里伸着头看热闹的。有的车头上贴着红纸,上面写着“上访”、“找青天”;还有一辆三轮车头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用黑字写着“还我一头驴”。
从大门口成群结队走进来的人是要工资的教师。跟在教师后面有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也是来要工资的。
办公楼前面的广场上很快挤满了衣着各异的人和三轮车。广场的上空散发着三轮车喷出的烟尘味。李东江发现 来上访的人,情绪特别激动,仿佛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派出所郭所长三十多岁,脸颊白胖,鼻尖上顶着一层汗珠,带着几个身穿 的正式干警和十几个仅戴着一顶 的巡逻队员,站在办公楼前的雨罩下。他们个个神情紧张,随时准备阻止群众冲击大楼,也随时准备逃跑。
听说县里派来了工作组,上访的人都满怀着希望拥进了乡政府,但是人们的情绪却很激动,如果有一个人喊一声: “砸烂乡政府!”所有的人都会一呼百应,一拥而上。因为他们为解决问题等待的时间太长了,再也忍耐不住了。因此不满的情绪越积越高,仿佛洪水溃坝那样,水已蚀透了土坝,只需一阵轻风吹皱一下水面,洪水就有可能撕开堤坝,一泻千里。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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