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手记》井上靖井上靖作者介绍、内容简介、图书详情、目录、书评

《我的母亲手记》井上靖

基本信息

书名:《我的母亲手记》
作者:井上靖
吴继文(译者)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出版时间:第1版(2014年9月1日)
页数:203页
语种:简体中文
开本:32
ISBN:9787229081010
ASIN:B00M7RNALK
版权:重庆出版集团

编辑推荐

《我的母亲手记》是井上靖对亲情前所未有的倾心梳理。是他凝视下生命最后十年的母亲;是父亲去世后,一个曾与父母无法和解的儿子,用十年时间冷静旁观患上失忆症的母亲如何与记忆渐行渐远,而又始终围绕着最初的疼爱不曾舍弃;也是一个差点与父母渐行渐远的游子,用十年时间反观传递给自己生命的人,重拾对父母之爱,并透过生命的真相放下执著 ,终获心灵自由的过程。如果你曾被龙应台的《目送》打动,也为《我的母亲手记》感怀。

2012年,《我的母亲手记》被日本导演原田真人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幕,由役所广司、树木希林、宫崎葵等重磅级演员联袂演出。电影既叫好又卖座,成为2012年日本年度巨献作品。低调宁静又精致绝美的摄影风格,让全片彷佛重现日本导演巨擘小津安二郎般的宁静氛围。

井上靖以长达十年的时间,记录了患有阿兹海默症的母亲八十到九十岁的 生活,冷静、细腻地观察和叙说,试图为母亲留住渐渐模糊的记忆,在一步步的记录和陪伴中,他也重拾了对母亲的爱。同时,读者可以清晰读出他对于 活着 的解读和生命的关照。

本书被誉为 家族爱 的杰作,唤醒人们对亲情的重新关照,唤醒人们关注日渐衰老的父母和他们的情感,以真正深入的爱与理性看待衰老、失忆、死亡与亲情的联系。它超越了普通的亲情记录,具有普遍意义的人性的爱与悲悯。


名人评书

  长达十年的冷静、细腻观察,编缀着母亲曾经的记忆,是一位儿子重拾对母亲的爱,也是一代文豪揭开 不可知 的封印,穿过遗忘的荒烟蔓草,直探生之秘境……
——台湾商务印书馆副总编辑 吴继文
即使路上发生了好多事,可是终点只有一个。 这个终点,便是我们活到了父母的那个年纪,才能懂得的他们的为难。
——著名作家 张怡微


媒体书评

  日本文豪井上靖与失忆母亲最后十年的亲情羁绊,回望母亲在每个人生命中的最终影响,展现亲情之爱与心灵自由的根本联系。
井上家族珍贵老照片,独家授权曝光,台版《我的母亲手记》 吴念真、骆以军、简媜、傅月庵感动推荐。
《我的母亲手记》同名电影获2011年加拿大蒙特娄影展 评审团特别大奖 ,之后也陆续参加釜山、芝加哥、夏威夷、印度等国际性影展,同时入选为2012年台北电影节的观摩影片。
获2013年第36届日本电影金像奖,优秀作品奖,第6届亚洲电影大奖,我最喜爱的男主角(提名) 役所广司。


作者简介

  井上靖(1907~1991)日本当代著名作家、评论家和诗人,日中古代文化交流史和中国古代史研究专家,日中友好社会活动家。 代表作有《斗牛》《城堡》《天平之甍》《楼兰》《敦煌》《孔子》等。其中《斗牛》获第22届芥川龙之介奖;以鉴真和尚东渡弘法为题材的《天平之甍》,于1958年获日本艺术选奖;1988年《敦煌》改编为同名电影,后在中国上映;2009年,《狼灾记》由中国导演田壮壮改编为同名电影;2011年《我的母亲手记》由日本著名导演原田真人改编为同名电影,同年获蒙特利尔影展评审团大奖。


目录

  序 凝视生之秘境
花之下
月之光
雪之颜
作者年谱


经典语录及文摘

  

序言

友人的母亲个性别扭,和亲戚朋友几乎都断了往来,只有与她南部老家九十高龄的妈妈还算常联络,也不时寄些老人家爱吃的东西过去,聊表爱心。一天她竟也接获老妈妈从高雄快递来的各色食品,里面还夹带了一张以颤抖笔迹写满的关于如何保存、烹煮及食用的注记,突然惊呼连连: 天啊,我不知道她会写字耶! 并非不在乎,却爱得漫不经心。
  井上靖自言,这本由成立于三个时期的三篇文字合辑起来的书,既不能说是小说,也不算随笔;换个说法就是,这部作品既有小说的虚构,也有随笔的写真。
  对于了解他的读者而言,以他成长史为蓝本的著名三部曲《雪虫》、《夏草冬涛》、《北之海》如果比较靠近小说那一端,而自传体《童年忆往》、《青春放浪》、《我的形成史》在纪实这一端,那么本书正好介于其间。
  父亲由于职业(军医)的关系,每两三年就必须调任一次,北至北海道,南到台湾;大概不希望他频繁转学吧,井上靖自懂事就和原生家庭分居两地,被安置在伊豆山区老家,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阿绣奶奶相依为命,住在一栋老朽的土埆库房。阿绣是井上靖非直系血亲的曾祖父清司所纳的妾,没有正式名分,被乡里家族排斥、敌视,正好和孤独的井上靖成为忘年的盟友。曾祖父死前对阿绣做了安排,让她当井上靖母亲八重的养母,另立门户。阴差阳错,这个辈分上算是井上靖曾祖母,户籍上则是他祖母的外姓女子,竟然成为现在井上家系的第一祖,长眠于家族墓园。
  伊豆半岛多山,交通不便(那时出趟远门必须先搭两个小时马车,再坐一个多小时轻便车,才能抵达东海道铁路干线上的三岛火车站),虽然离首都东京不过百来里路,却完全是两个国度。然而资源之丰饶,民风之淳朴,四时节庆之缤纷缭乱,让善感的井上少年在懵懂中建构了属于自己的世界,以抵抗无来由的孤独与哀伤。父母家人总在远方,他生命中关于家的最早印记,就是阿绣奶奶和老库房。对他而言,奉献式地照料他、溺爱他的阿绣奶奶,才是他的母亲,甚至是情人;所有对阿绣奶奶不好、说阿绣奶奶坏话的,一律视之为敌人。这种同盟关系叫人联想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卡内蒂(EliasCanetti)和他的母亲,只不过发生在欧洲犹太殷商家族的故事更多了知性的启蒙(《得救的舌头》)。
  父亲隼雄带着除井上靖外的其他家人,半生漂流于日本列岛、朝鲜、台湾之间,却在五十壮盛之年退职还乡,之后即隐遁不出,靠微薄的退休俸过着清简的日子,不与外界往来,形同自闭;本来外向的母亲却也认命地随丈夫在伊豆山野务农度日。然而这时井上靖早已成年,先是在京都大学就读,接着是结婚、小说征文获奖、进报社工作、成为职业作家,除了偶尔探亲,还是和父母的生活没有交集,简单说他就是一个和父母无缘的孩子。他知道父母并非不爱他这个长子,而他对自己的父母也一直有着复杂的情感,但也就是这样。直到父亲去世,母亲日渐衰老,井上靖才突然惊觉,他并不真的了解父亲(但已无从了解),而他同样陌生的母亲,则因为老年痴呆,以致过往人生的记忆开始整片整片地剥落。再如何努力捡拾残缺碎片,想要拼凑母亲生命的完整图像,为时已晚。时间的黑洞吞噬了一切。对深渊呐喊,只能捕捉疑似的回声,仿佛再度被母亲所抛弃。在写于同一时期的《童年忆往》中,作者自言,当他追想幼年时光,几乎没有母亲单独出现的画面,即使到青少年时代亦然。母亲为了他能够顺利考上中学,发愿茹素,从此一生不沾荤腥,这么重大的事件,他完全不记得。如果是为了重建记忆,像奥地利剧作家、卡夫卡奖得主彼得?韩德克(PeterHandke)在母亲五十一岁那年突然饮药自尽后所做的那样(《梦外之悲》),这本书将注定是一场徒然。
  早年的井上靖,非常刻意地让自己不要变成父亲、母亲那样,过着无欲、退缩、冷清的人生。他不喜欢过去打麻将、玩撞球、下围棋和象棋的父亲,于是自己一辈子都不碰这些休闲游戏。他拥抱人群,总是成为朋友聚会时欢笑的核心。
  家族代代行医,所有人都觉得作为医生长子的他理所当然要进医学院,学成后继承家业,结果他却选择了父亲最瞧不起的哲学科,主修美学。然而年过六十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那犹疑不决、谁都不得罪的个性,简直和父亲一模一样,而强烈的自我中心以及易感爱哭的性子,根本来自母亲。多年以来,他让自己成为这样一个人:同时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特性,却强迫自己走一条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路。从这个角度看,他成功了。可当他意识到,通过这些长期的、持续的对峙,他反而成了或许是世界上最能够理解父母一生的人,可是他却让父母带着不被理解的怃然,无限孤独地离去。作为人子至亲,他又是失败的。尤其当他痛切体认到,正因为性格的雷同,父母不也才是他最佳的理解者吗?然而父亲已远,母亲不久亦将关上最后一道门窗。这是多么尴尬的挫败啊!
  晚年的母亲,没有什么病痛,却明显老衰,身形不断萎缩,变成轻如枯叶的一缕幽魂, 从此以往再无任何可能性的肉身已经来到了它的终点 ,而严重的失忆,让她从伦常、责任甚至命运的重压中脱身,孤立于尘世之上,对人世间的爱别离苦已不再关心,而他人亦无从探入她此刻的内心世界。仿佛抵达太阳系边缘的星船,无法接收或传送任何可辨识的讯号。她成了永恒的神秘本身。 在此,一个小说家能做的,就是直面凝视生命那壮观的神秘。物自身尽管不可知,但你依然可以思索,试着对话、发问,并加以描绘,捕捉如幻的现象,呈现可能的真实。这一切作为,都是对德尔斐神谕 认识你自己 的响应。井上靖的凝视,绝非徒然。就此而言,我们可不可以说,所有的小说,或多或少,都是 私小说 ?
   私小说 不只是暴露或自我揭露。谁没有秘密?你的命运与我何干?昭和文豪井上靖以此作向我们雄辩地演示了,唯有以冷静的凝视之眼,揭开 不可知 的封印,穿过遗忘的荒烟蔓草,直探生之秘境,才是 私小说 的神髓。
  然而更让人掩卷低回的是,这个以纤细的感性从事怀旧、悼亡的作者,言笑晏晏恍如昨日,如今也早已移身他界,成为不归之人久矣。很快地,此刻作为观看者、聆听者的我们,不就像执笔当下的作者一样,坐在一班正开始加速的时间列车上,而前方已经隐约浮现出终站的灯火。
  倒数计时,准备下车。

文摘

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时,临走向他禀报说我这就回东京去了,但两三天后还会再来,正说着父亲竟将他瘦削的右手从棉被里面颤巍巍举起,向我伸了过来。由于过去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我一时反应不来,不知道父亲到底想做什么。我将父亲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接着父亲握住了我的手。看起来就是两只手不经意地交握着,然而接下来的瞬间,我的手似乎被轻轻顶了一下,就好像垂钓时,钓竿尾端突然传来微妙鱼信的感觉。我倏地将手缩了回来。我不确定刚刚是怎么回事,不过那里面肯定包含了父亲类似瞬间意志的东西。想到我是那样感动地握着父亲的手,却又突然被推开,好像在说 这是在干吗 ,父亲的举动让我纳闷不已。
  这个事件,在父亲过世后好长一段时间,都还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我怎么都放不下,常试着推想各种可能。也许父亲自知死期将近,想向我表示父子间最后的亲密之情;可是等他握住我的手时,顿时对自己这种念头感到厌恶,于是就又把我的手推了回来。如此解释应该是合理的。对我来说,这样想是最自然不过了。也可能是,父亲对我出手握住他这个动作感到不快,于是立刻中止本来想对我表达的关爱之意,放开了他的手。不管是哪一个,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父亲对我的手的那种微细难以察觉的推顶,无非是想把两人意外拉近的距离再度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我觉得这样最像我所知道的父亲,而这样的父亲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一直无法消除 将手抽开的似乎是我 这个想法。说不定是父亲,也可能是我。那记冷漠的信号,或许父亲毫无所觉,应当由我来概括承受。
  不如此,就不会有足以说服自己的结论。在死神逼近的当下,反而变得感伤多情、扭扭捏捏的,那也太不像父亲您了。您不可以对自己的孩子那样伸出手来。所以最有可能是我悍然将短暂握住的手给推开的吧。这样的解释,让我每思及此,都痛苦不堪。
  我困在与父亲的这个小小的事件中,左思右想了不知有多少回,最后还是解脱了。魔咒是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无踪的。当我想到,说不定父亲在墓中对这个只有父子两人知道的短暂而暧昧的互动,同样不得其解时,突然有一种解脱之感。和我一样,父亲或许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是对那轻微鱼信的意味苦思个不停吧。在这样想象的过程中,我第一次认识了一个于父亲生前不太了解的自己。是的,我就是父亲的孩子,而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自从父亲过世后,我不时发现自己有许多和父亲相似的地方。父亲还在的时候,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像父亲,周遭的人也都说我和父亲的性格正好相反。先不管我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有意识地和父亲唱反调,刻意采取和父亲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从根本上看来,我没有一点像父亲的地方。父亲天生个性孤僻,我却是从来不缺朋友;学生时代我活跃在运动社团,总是哪热闹往哪里钻。这种个性在大学毕业成为社会人之后,依旧没变。直到和开始隐栖生活的父亲年纪相当时,我都没想过要像父亲一样避居故里,断绝与外界的一切往来。虽然我在四十五岁左右也离开了报社,以作家的身份重新出发,但父亲在差不多这个年纪时,却是切断了与社会的整个联系。
  尽管如此,父亲走了之后,我竟然无来由地觉得,其实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父亲影子。每当从屋侧敞廊走下庭院时,我都会和父亲一样,拿脚在那里找木屐。在起居室打开报纸,我们都是前倾着上身读报。伸手拿香烟时,我甚至会因为整个动作太像父亲,而下意识地赶快把烟放回去。每天早上对着洗脸台的镜子,拿安全剃刀刮完胡子后,将沾着肥皂泡的剃须刷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刷毛部分的水会用手指加以挤压,我告诉自己,这不就是和父亲完全一样的做法吗?
  这些表情或动作和父亲很像也就罢了,我甚至怀疑会不会连思考也落入父亲的模式。当我工作的时候,总有几次会离开书桌,到敞廊的藤椅上坐坐,胡思乱想些和工作完全无关的事情,这时我都会抬眼,看着不远处一棵老榉木犹如伞盖般伸展的枝丫。父亲也是这样。窝在老家敞廊藤椅上的父亲,总是抬眼,看着大树的枝丫。我突然觉得,这姿势就像在守望眼前的深渊。父亲是不是也曾悚然沉浸在即将没入深渊的危惧中?就是这些让我感到自己身上带有父亲的因子,也因为有这样的体悟,我开始更多地思考父亲这个人。我和父亲一次又一次面对面频繁地促膝而谈。
  也是在父亲离开后,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活着的父亲还充当一个角色——庇护我远离死亡。当父亲还健在的时候,我似乎怀抱一种并未清楚察觉的心态:因为父亲还活着,以致我从未思考过自己的死亡。一旦父亲不在了,我突然发现死亡和自己之间一下没了阻隔,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不管愿不愿意,对死亡之海的一部分再不能视而不见,也明白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上场了。这是在父亲亡故之后才知道的。因为父亲活着,作为他孩子的我得到了有力的庇护。然而它并非来自父亲主动的意愿,在这件事上,不涉及人类的算计或父母子女的亲情。只因为是父亲和儿子,自然会产生那样的作用,正因为如此,这无疑是所谓亲子最纯粹的意味。
  父亲死了,我才开始将自己的死当作并不很远的事情加以思考。不过,母亲依旧健在,死亡之海的半边还让她给我遮着。只有到母亲也过世了,我和死亡之间竖立的屏风才会完全移除。到那时候,死亡肯定将以迥异于现在的面貌,逼近我的眼前。母亲如今也到了父亲辞世的年纪——母亲差父亲五岁,今年正好八十。